陆·醉玉颓山(下)(5 / 6)
萧瑟的伤感。但无暇黯然神伤,他召集属下商议下一步行动。
按地图这里离李尚所在不远,但连魏军的影子都没见到,“没有援军,逆贼迟早会追上我们。”
杨宣指着丝帛上写的恒州,“我军只有一千人,寡不敌众,该向西南突围回平城。”元琰带的一千人,折损后仅剩八百,靠这些人想要击溃万余的精骑实在是妄想,退兵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婉凝则反其道而行之,说:“大王,我军一直向西北而去,现在绝不能南移向敌军示弱,否则用不了两日就会被敌军所败。”尽管她也认为杨宣所说的一点没错,但此时转头向南,退路必会被敌军截断。
“婉……宋凝,你可有退敌之策?”
“敌军两翼追逐我们,却始终不见中军,可知其陷入与大将军的苦战中,我认为这正是策动进攻的时机。敌军虽多,但多为步兵、披重甲,凭借速度优势发动奇袭,我方轻骑足以一当十。”她指着地图上标的敌军方位,“现在我们从袭击右侧,断其一臂,便可解燃眉之急。”
婉凝的计划相当冒险,纵使有属下以为可以一试,但是元琰思虑再三后才决定,策马拔剑奔向敌军薄弱之处发起突袭。整日厮杀里,元琰感觉不到劳累、伤痛,顾不上仰头看一眼蔽日阴云。
几经酣战,敌军阵型已乱。好不容易解救出围困的魏军,缓解眼前危机,哪知本该按日抵达的河内王惧怕叛军威势,迟迟不肯离城,其余将领也隔岸观火,致使他们兵败撤兵。
数日鏖战,满身血污,却换来一场空,欲哭也无泪。于是也撤兵回恒州,过他的逍遥日子。
“若是当世石崇能及时出兵救援,恐怕叛军已经平定。”元琰惆怅、无奈、愤懑、愠怒种种情感汇聚在一块,融成酒香。纵酒狂歌,举杯解忧。
眼睁睁看玉山将倾,怎能不哀恸?
其实她对他的忧愁都看在眼里,她试图安慰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瞥见那被泪洇湿的字迹,心疼不已。他的举动越是放荡不羁,越是反衬他内心的悲苦。
恒州兵的救援挽回了魏军在北地的颓势,暂且守住了入中原的要地。李尚在战役后,就不再有动作。元琰也权当叛军已退,悠哉游哉做恒州刺史。他本想跟婉凝在军营里尝尝偷欢的乐趣,可风雪突围之后,婉凝受寒一直觉得身上发冷,回来三天就发高烧。
婉凝摸额头,无奈道:“今天还是有些烫。”
他抚平她眉心的忧虑,宽慰道:“婉婉安心吃药,明儿我们回平城的老宅子。”
医师按时诊病之后,医童煎好药端进来,元琰接过后尝了小口,极苦,略烫,他吹凉后才敢喂。来拜见大王的众将见到他这架势,都默认是大王体恤有功的宋凝,所以见怪不怪。杨宣象征性探望之后就走了,温子慕则怕打扰他们的风花雪月干脆不来。尽管是在军营里,元琰的行为被他人视为礼贤下士的作秀,但元琰还是毫不避讳地当着外人的面悉心给婉凝喂药。
等这些人走后,她用被子蒙头,“你以后还是少在人前做戏了,羞死。”
元琰扒开厚实的被褥,舔掉她唇齿间的药汁子,“无论你是宋若婉、宋婉凝、宋凝,该是疼你还是疼你。”
“大白天这么肉麻……”
“以前我那么多肉麻的话你都没嫌弃,这才哪到哪。”他吻在那泛白的唇,清苦蔓延开,尝着尝着却有股药香在,而后滋味从苦变甜。他吻着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要她,不知道几时几刻才停。
婉凝煞白的脸被吻得红润,“琰,你再搞我就……”
元琰捏她的手,“就怎么样?”
她撇嘴,“生气。你不怕沾了我的病气,也跟着病倒?”
“不怕。”元琰哈哈笑了几声,“婉婉,我们今儿就去平城。”
“这么急?”
“待在军营多碍事,回家夫妻和美。”元琰一是怕她在军营不好养病,二是为爱护他那娇弱的病美人,三是私心怂恿他跟娇妻亲昵,他立刻吩咐下面备车,揽妻回家。
平城的日子最为惬意,等她病好,元琰还请女医专门照料她,天天药膳、补品,让美丽少妇看着健康不少。元琰老是嫌她首饰太素,非要铁网珊瑚,搜罗珍奇,把她弄得金玉满身,珠光宝气的。
白天,婉凝还没化就向元琰抱怨:“你化的妆实在浓,花了还得再补。”铅粉、鹅黄、胭脂、花钿、斜红敷满脸,连她原本的模样都看不见。
“好好好,那就不化了。”元琰只把胭脂晕在她唇珠,一点红。美人总是淡妆浓抹总相宜,淡极始知花更艳,妆容改不了美丽。
他边饮酒边在她肩蜻蜓点水亲过,两团软团被他搓揉。婉凝只问:“这么早就喝酒?你有心事?”他灌了几杯后明显有醉意,对她的话也不想答复,婉凝知他心里不好受的缘故,最近以来他不乏狂歌痛饮发泄怒火,玉山将崩,深林吟啸。他浅棕的眸子里分不清浑浊和清澈,感情杂陈,好像有泪又好像是目光。
婉凝把胭脂纸塞他嘴里,要他的薄唇也沾满胭脂,揶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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