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 / 2)

当天晚上,小佛堂里,镂空兽首香炉中,淡青色青烟冉冉升起。晦暗的房屋里,宋氏半跪在蒲团之上,听完丫鬟禀报来的消息,捻动佛珠的手停下来,半晌,幽幽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为什么生在宋家,为什么要挡我明辉孩儿的路!明天就要举家离开,她必须抓紧最后的时间放走宋明章,又派杀手跟在他身后,他必死无疑!与此同时,月光皎洁的山路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宋明章就在马车里,盘算着该走哪一条路,他的大部分下属恰巧不在身边,只有忠心的老仆人。马儿陡然嘶鸣一声,高高抬起上半身,老仆的惊呼声陡然响起:“少爷,有埋伏!”宋明章掀开轿帘,只见马儿屁股后面扎着一根飞镖,月色下闪烁着森森寒光,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老仆推进车里:“少爷,您千万别出来!”宋明章颇为懊恼,宋氏为人歹毒,他早就该猜到的,马车失控得在山路上行驶,老仆反倒想起一个好主意:“少爷,您跳车,我架着马车继续走。”月色下,那些黑影步步紧逼,倘若不是马儿突然失控,他们早就截停下来,车轮碾在泥路上,溅起浓烟滚滚。宋明章不再犹豫,在老仆掩护下,纵身一跳,荡起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身体,又因惯性摔进草丛里,全身剧痛无比,他的最后一抹意识,是马车越来越远的背影。这一刻,宋明章恨到极致。“撬开他的嘴,灌药吧。”一道极轻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宋明章艰难地睁开眼,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刺眼的白光掠过,让他一度落下泪来,半晌,失焦的瞳孔终于对准焦距,看清自己置身何处——简单甚至可以称为简陋的屋子里,四周只摆放着木质的家具,更叫人瞩目的是,他眼前端着药碗的女人,简朴清丽的淡青色衣衫,长发挽成随云髻,容色无双,娇艳灼目。他再熟悉无比。心脏遏制不住地飞快跳动,他艰难地发生声音,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白、白姑娘?”白皎惊讶地看着他,轻轻松了口气:“宋公子,你终于醒了。”说着一勺药汁喂进宋明章嘴里,苦涩的味道让他瞬间清醒,这不是幻想,是真的。一刹那,他神色正经无比,早没了之前刻意油腻的纨绔风流,坐起来之后,端得是一派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宋明章:“是你救了我吗?”白皎摇摇头,他却并不沮丧,笑意温和地说:“不管是不是你救了我,白姑娘,我都要感谢你。”说着竟然要做道谢的姿势,把白皎吓了一跳:“郭大夫说你身上有伤,最好不要胡乱动作,对你的伤势不利。”宋明章:“多谢白姑娘的好意。”白皎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感谢自己,明明……咳咳,她尴尬地掩饰一笑,在这样美艳无双的脸庞下,宛若春日晴空下,娇艳盛放的无边花海,艳丽灼目,夺人心魄。宋明章跟着笑了起来,心头悸动得更为厉害,他想,自己和白皎应该是有缘的,不然,不会一次次遇见她,又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她救下。两人相视一笑,在旁边人看来,就颇有些情意绵绵的意味,一声冷笑打碎变了味的暧昧气氛,陆樾黑眸幽暗的看向宋明章:“皎皎,宋公子是病人,要静养,喂完药我们就赶紧走吧。”白皎点点头,起身离开时,宋明章仍念念不忘地看着她离开:“再见。”再见个鬼!陆樾气得要死,脸色阴沉无比,准备随机吓死一个小孩儿。刚出门,她就被白皎扯了扯袖子:“你怎么回事,这么生气干嘛?”白皎不解地问他,全然不惧他的冷脸。陆樾冷哼一声,正要说话,旁边的草丛里猛地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灰色的小狼矫健灵敏地一跃而起,直直扑向白皎。“嗷呜~”它欢喜得耳朵往两边拉开,舌头不断舔舐着嘴唇,全身上下洋溢地欢快的气息,在白皎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亲昵地蹭个不停。白皎搂着它才看向陆樾:“哥,你刚才想说什么?”陆樾绷紧脸色,闷闷地说:“没什么。”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事实证明,他的已经能够下床,终于了解自己是怎么被救的了。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宋明章出事的地段,正是浮梁山所属范围之内。早在几天前,白皎和陆樾带着逃出来小狼崽来到浮梁山,萧山村已毁,他们早已无家可归,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陆樾听从白皎的建议,准备另寻他路。结果,在马车途径浮梁山时,被山匪盯上了,当时白皎在车里,被山寨大当家一眼看中,要抢去当压寨夫人,别说她不肯,就是旁边的陆樾,,是巡山的人,在草丛里捡到昏迷不醒的他,据对方说,在不远处的悬崖边,还发现了马车的车辙痕迹。他朝下看,崖底一片山雾缭绕,人一旦掉下去,必然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得知真相后,宋明章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他喃喃道:“是王叔,一定是王叔,他为了我,被那些人赶下悬崖。”王叔正是驾车的忠仆,关键时刻,让他跳下马车,自己孤身一人吸引那些杀手,他是宋明章母亲留下的仆人,他几乎是看着宋明章长大的。白皎看他这样子,免不了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宋明章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容,只是他演技实在拙劣,看起来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白皎拉着他走出屋子:“别胡思乱想了,王叔救了你,就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现在这样怎么能让他老人家安心。”她带着宋明章来到浮梁山开辟的田地里,浮梁山上的人都在地里耕作,站定后,白皎指着下面一片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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