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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这个角度费力地抬起头,看向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我求你……”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不要现在将容儿赶出宫。”
宋祁宁漫不经心地甩开了我的手,“求孤没用,你不如好好跟明玥道歉赔罪,兴许她能原谅你,孤也可仁慈一二。”
我几欲将下唇咬出血来,死死地忍着屈辱,为了我的孩子,我不得不对这个恶毒的女人低头。
五年后回来的宋祁宁没学会别的什么,倒是将如何将我碾入尘埃学了个透彻。
“楚……明玥,今日之事皆是我错,我在这里给你道歉,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
楚明玥不耐烦地打断了我,此刻倒不见她先前的那般虚弱了。
“你在这里跪我有什么用呢?我苦命的孩儿已经离开了我。若是姐姐真心忏悔,那便去雪山之巅的天祥寺为我的孩儿祈福超度罢。”
“可听清了?”宋祁宁朝我冷冷地瞥来一眼。
“我知晓了,还请殿下即刻请太医为容儿医治。”
那雪山之巅的天祥寺足足有九百九十九阶,其终日被白雪所覆盖,天寒地冻,更遑论此时正值数九寒天,若我就着这幅破败不堪的身子一路跪行祈福,恐是要我去了大半条命。
但我别无选择,谁让这二人精准地捏住了我的命脉。
“宣太医,将皇长孙贬为庶人照旧,待其痊愈后再赶出宫。”
“谢殿下开恩。”我以头点地,闭上双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流下泪来。
原来青梅竹马、年少深情也会走到两看相厌。
我站在银装素裹的雪山之脚,在巍峨磅礴的山峦面前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和渺小。
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天地间一时静谧无声,只有白雪飘落地悄无声息。
长阶漫漫,一眼望不到头,我在山脚看过去仿若一条直通云霄的天路。
宋祁宁倒还记得派人来监督我,我的侍女竹苓打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想要为我挡雪都被那人拦了下来。
“殿下说了,心诚才灵,娘娘请吧。”
我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中跪在覆满银霜的石阶上,三步一拜九步一叩,单薄如纸的身子渐渐于这皑皑白雪融为一体。
起初,我浑身冻得不停颤抖,额头和手掌上的鲜血被极寒的温度冷却凝固,倒以另一种方式止住了不停流淌的鲜血。
不过慢慢地我也逐渐适应了这温度,麻木之后也就不会浑身发抖,膝盖没有知觉,我机械地重复着叩拜的动作,时不时还被自己控制不住的咳嗽所扰乱步伐。
我行至半途,眼前几乎是什么都看不清,雪花落在睫毛上融化的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忽的眼前一黑,浑身脱力地往一旁栽去,沿着台阶滚落了好一段路,直到猛地失重落在了一个平台上。
传来的剧痛却又将我砸醒,我伏在雪地里剧烈地咳嗽着,怎么都不带停止,直到面前的雪地里骤然绽放了几朵妖冶艳丽的花。
如踏雪寻梅,煞是凄美。
“娘娘……”
竹苓撑着伞与宋祁宁派来的那宫女紧随在我身边,她担心地上前想要搀扶,却被那宫女拉开,只好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再一次爬起来。
永远不要怀疑一个母亲所能为孩子做到的程度,本着希望我的容儿平安喜乐的心愿和目的,我硬是拖着这幅朝不保夕的身子,苟延残喘地登上了雪山之巅的天祥寺。
在到达最后一层台阶时,我终于松了一直悬着的那口气,支撑不住力竭而昏迷。
这次大概又是元气大伤,醒来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早年在诏狱所受到的严刑逼供在身体上留下的祸患无穷,也是那次让我伤了根本,成了现在这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原本便请太医诊断过,无一不是直摇头,只有那德高望重的李太医给我开了个方子,说是找到仙心草、龙鳞果、天山雪莲三味药材作为药引,兴许还能一救。
“娘娘,很快就会好的。几日前常言便传信说他已找齐三味药材,在回程的路上了。”
“我们娘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料想自己的状况应该不会太好,竹苓大概是被我这惨白如纸的面色吓到了,抓着我的手臂不停地流泪。
我原以为老天还算对我没有赶尽杀绝,让我能够再保护我的孩子、我的家人一段日子,却没想到命运又给我开了个狠狠的玩笑。
常言在我醒来的第二日便回来了,他是我出嫁前在街上捡的小乞丐,一直跟随着我。成婚后甚至为了随我入宫,不顾我的劝阻背着我净了身在宫中做了一名内侍。
“娘娘,幸不辱命,奴才回来了。”
他还小心翼翼地将那三味药材捧在怀里,我看到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布满了斑驳错杂的伤痕,一时间心头无言。
竹苓和青黛走过来刚打算接过药材拿下去煎药,外面却突然一阵骚动,原是宋祁宁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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